2011年7月27日 星期三

虛假的真愛


首先要引用「推理作家.第一屆推理評論金鑰獎」潛力獎得主林斯諺的專文導讀:
故事以一名叫做本間菊代的老太婆的自述開始,菊代是一原家族的友人,前往迴廊亭旅館參加企業家一原高顯的守靈追悼與遺產宣讀。但讀者很快地便能發現,這名本間菊代是名叫枝梨子的年輕女人所假扮的。枝梨子的男友里中二郎曾在迴廊亭計畫與她一起殉情,但倖存的枝梨子懷疑自己與男友是被設計,有人想要殺害他們兩人,因而策劃了殉情之局;她認定兇手就在一原家族之中,因此打扮成菊代夫人前往迴廊亭調查。

故事就這樣展開了。

原本打算去圖書館借來中文版小說的,不幸的是我們的圖書館並沒有這本藏書,短時間內我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和興緻去走遍全市的圖書館找到這本書。

想要借《迴廊亭殺人事件》的契機,是看到了被改編的日劇版本。

事實上,日劇版本的推理,如果不知道原著的作者是誰的話,個人意見會將之評為「很差」的推理作品。但既然知道了原是由東野圭吾所作,又讓我覺得結構太不嚴僅,推理過程太過隨便,反而讓我興起了找出原著來閱讀的念頭。

既然暫時得不到原著,索幸來談談我為什麼對日劇版的迴廊亭殺人事件如此不以為然。

相較於「流星之絆」(很慚愧的,我其實也沒讀過流星之絆的原著,僅僅是就東野圭吾的寫作習慣自己猜想)日劇終了的幸福結局,我想「迴廊亭殺人事件」的結局也許較忠於東野圭吾,悲哀到很深刻的結束。

曾經在「放學後」的感想中寫過,閱讀東野圭吾的作品,總忍不住猜測他的人生觀應該相當黑暗,他所認知的人性,也相當的醜惡晦暗。

因此隨著「迴廊亭」劇的劇情進展,逐漸認識了主角想要報的是什麼樣的仇,報仇的動機是源自於什麼樣的愛後,應該有的一點點感動(一個英俊挺拔的青年會愛上一個其貌不揚到近乎醜陋的女子,這或許是真愛吧!?)或詫異,在劇末,東野圭吾都一勁地打碎:一切都是假的。哪有什麼真愛呢?

照著東野圭吾小說的慣例,《迴廊亭殺人事件》依然要給讀者,給觀眾一個大意外的結局。我不知道是不是原著的結構其實更縝密,但在日劇版中,為了這出乎意料的結局,其實有一個太大的漏洞。

主角原來早在「迴廊亭殉情案」時,就已知道企圖勒死她的真兇是誰了。那麼,她之所以要回去調查兇手是誰,是為了找出「共犯」。問題是,她如何得知共犯的存在?太令人不解。

說到知道兇手是誰,另一個問題就是兇手的真實身份。日劇中,主角桐生枝梨子所假冒的不是老太太本間菊代,而是假冒為菊代的女兒本間美代子。如果假設本間美代子在律師古木榮治出現在一原家為了遺產分配而聚集的餐會上時,就已知道律師的助手驂澤弘美的真實身份,從以覬覦遺產為動機的角度思考,其實並不難推理。除了一原家族以外還有誰有資格爭奪遺產,而誰可以名正言順的在公佈遺書時在場,這些角度去思考,便可以推知。當然日劇裡也沒有提到這樣的思考路徑。

主角推理出「共犯」的邏輯也太過草率,缺乏說服性。僅依據年輕到有體力跳過池塘,以及推測死者的dying message可能要控告的真象,證據實在太過單薄。

在她利用電話與兇手約定時間見面後,獨白了一句「犯人なら来る」(如果他是犯人,一定會來),但如果約定了時間,對方不是兇手,也會出現吧。(這次沒有放什麼特別的誘餌,憑什麼以來或不來當作判定對方是否兇手的依據?)

還有一個疑點,一開始主角利用桐生枝梨子的遺書作為誘餌,企圖找出殉情案的真兇,這種作法相當粗糙,的確是一個外行人所行,而因此上勾的小偷也因著竊取了遺書,白白喪命。劇末真兇說「例の遺書が 見つからなくて 困ってたんだ。」(一直找不到遺書,我也很煩惱。)那是代表真兇有進到房內去找遺書嗎?看起來不是。那麼喪命者竊取了桐生的遺書後,那封遺書彷彿也憑空消失了,不過反正那封遺書並不是重點。那麼,兇手又怎麼知道遺書已經被偷走了?為什麼受害的不是主角,而是偷了遺書的小偷呢?

當然要憑不到兩小時的日劇去演出一個曲折離奇而玄妙的推理作品,又能將其中的邏輯皆清楚表達,實在不容易。那麼,就待我終於讀到完整的小說原著後,再去探究東野圭吾的舖陳吧。



暫且不論推理邏輯的粗糙,劇終,主角那個好悲哀好悲哀的笑容,令我印象深刻。

她所認真執著的,那個讓她終於覺得「繼續活下去也不錯」的那個愛情,原來只是因著人性貪婪所佈的局,所設下的巨大謊言。

她那笑容彷彿是在嘲笑過去的自己「哪有什麼真愛呢?有誰會看透醜陋面容底下聰慧的內心呢?…」
好深切好深切的悲哀藉著那笑容,烙印在為最醜陋的人性所充溢的迴郎亭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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