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衛遊馬,坂東巴流茶道流派繼承人。
一個在武家茶道傳統家族中長大的大少爺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遊馬不願意到京都唸大學,卻又沒有考上東京的大學,隨後由於考試時間沒有參加考試,反而去參加演唱會的事東窗事發,父親震怒之下,意圖將遊馬送至比叡山修行。
遊馬於是離家出走,從一個無憂無慮的大少爺,被迫面對每一口飯每一步路都要費心苦惱的境地。
生活的壓力,卻能逼迫少年成長,甚而將一個人最真實的本質逼出來。
看似吊兒啷噹什麼都無所謂,其實只是面對從出生就被安排好的,命定的身份—下一任掌門人,還未認知明白而有的煩燥。
走這條漫長又短暫的人生道路上,年輕時朝著生命終了的那個方向看去,似乎很漫長;待走至祖父風馬的年歲再回頭看,又會覺得何等的短暫阿那樣的人生,在這樣的道路上,總不免會問「我究竟要什麼?」
行走在被安排好的路上看似輕鬆,缺少了探索的過程,擅於獨立思考的生命仍不免會疑惑「這真是我要的嗎?我所被安排的這條道路,究竟是一條什麼樣的道路呢?」
在一個「茶」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家裡長大,以一個不只是茶人,甚至是以茶道流派掌門人為目標被培養起來的少年,問了「茶是什麼?」
「到底是什麼啊?」遊馬不明白「為什麼不過是喝個茶,卻要搞得那麼複雜啊?」
即使自己是在那樣困惑而焦躁的狀態,卻還有人看得清清楚楚「那孩子不是靠理論,而是靠身體學習的類型呀。我想一定是哪個人知道這一點,於是細心地指導他吧。遊馬同學一定覺得自己什麼也不懂,但其實內在深處的某個地方己經很精通了呢。」
所謂學習,從來不是非得以某種特定方式,除此以外別無其他的。有時在徬徨不解中跌跌撞撞,也有比那些乖巧聽話一路順遂的人們更深刻的迥異體悟。這些看似胡來的橫衝直撞,有時卻能養成與眾不同的眼界與氣度。
故事中提到兩種日本傳統技藝—茶道,以及榻榻米。
茶道部分的描述很仔細也很精采,然而由於個人對茶道的認識,僅止於在日劇上見過。對於什麼器具叫什麼名字,沒有一點概念,閱讀的過程,腦袋回顧著日劇播放茶道場景時出現過的物件「現在說到的是這個東西嗎?還是有個我在電視上也沒見過的東西?」好希望有個圖鑑或影片或有機會親眼見到親手觸摸以實際認識。
榻榻米的部分,實在令人讚嘆
「再怎麼歪歪扭扭的房間也好,將榻榻米半分不差地整齊鋪上去,就是我們的工作呀。要是想都沒想就拿相同形狀的榻榻米來,那還得了。……
每一塊榻榻米與榻榻米之間也完全以直角或直線相鄰接。不經意再一看,才發現沒有縫上邊布的短邊相接之處,兩張榻榻米簡直就像原本就接在一塊兒似地,連榻榻米上的格紋和邊布的寬幅也都完全一致。」
或許因為曾為日本殖民,在台灣長大,一定有機會接觸到榻榻米,如今藉這敘述,才識得原來在日本的榻榻米職人,在做榻榻米中那份滿懷愛意的全心投入。
有時一段荒唐的年歲,看似浪費時光,自其中過程所習得的事物,看似與本業無關,某些與眾不同的態度與格局,卻是在這過程中培養出來,幫助個體於走回這條被要求被期待的所謂「正軌」上時,更加泰然不疑。而這份特質,恐怕是始終未離開那條所謂正軌的人所難以獲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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