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善良和正直，還有信仰──讀《五神傳說首部曲：王城闇影》

身為敬畏神的基督徒，我一定程度地珍賞《五神傳說首部曲：王城闇影》中的信仰觀念。

比如「眾神的行事風格低調隱密，絕不張揚」便與聖經以賽亞書四十五章15節「救主以色列的神阿，你實在是自隱的神。」相當契合。

卡札里、歐瑞寇、伊瑟等人，將許多無能為力向神去懇求，面對惶惑時，惟有禱告一途，看似懦弱，卻較今日地上許多深信「惟有自己最可靠」的無知更為智慧。

卡札里所面臨的種種挑戰，其實很像我們每個人所必須歷經的日常：有朋友，有信任仰賴自己的人，還有一些人對你的存在無關痛癢，將你當作一個茶餘飯後的八卦，閒來傳一點似是似非的小道消息。另外在暗中，也持續有威脅環伺窺探著，可能很可鄙、很無恥，但在世間行走，從來不是你正直、善良，就能免於一切的毀謗與暗算。

故事裡的卑鄙角色，比如濟若諾兄弟的惡果，其實較我們現實的經歷來得快。現實常常多半是：那些為了一己利益不惜捏造事實（或，利用事實來編造看似合理的故事）的人，那些文過飾非、顛倒是非的人，好像也沒活得比別人差，縱使有眾人的嫌惡，似乎也不缺盲目的信徒。

主角卡札里是個誠實忠信之人，也是平凡之人，他會懼怕恐懼，也會卑微地只求安穩偷生。

我常覺得：一部小說中，真正掌管一切的神祉應當是作者。人物命運太悲慘的小說，其作者想來是有著相當程度地殘酷，忍心讓他筆下的人物在苦難中哀嚎掙扎那麼久，有時是至死方休。但幸好，《五神傳說》的作者洛伊絲．莫瑪絲特．布約德（Lois McMaster Bujold）是仁慈的，即或有艱熬，甚至惡毒，這些角色所忍受的折騰並不會久到足使讀者的心倍受凌遲。

因此，即使有惡意臨到，衝擊卡札里，同時也必有恩惠臨到，帶他度過危難。甚至他曾經的、不經意付出的好意（比如：為了一名淪為奴隸的少年），也成了他的莫大助益（宜布拉王子的信任與尊重）。

博剛對卡札里行為的解讀發人深省「任何人在安適的環境裡都能發慈悲……可是我們當時經歷飢餓、口渴、病痛和害怕，看著自己的死亡在面前囂張，置身在恐懼的中心，你卻仍能保持紳士風範，禮貌得像是在自家暖爐那樣隨意。」

《五神傳說首部曲：王城闇影》從卡札里的的觀點敘述，我們無法望見他人對卡札里看法的全貌，然而，尋常時候，人因自己有餘而助人，有時可能僅為博得一點良善的名聲；卡札里在最為潦倒的艱困時刻，仍理所當然地協助他人，足見其人品乃真正的高尚。如此，他逐漸走向命運美好眷顧的那一頭，顯然也並非偶然，而是其所行所為日積月累而得的結果了。

善良與正直是否必然換來美好的結果呢？我不知道。然而，《五神傳說首部曲：王城闇影》卻是提供了相當的安慰，在當今的世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