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5月22日 星期日

破除咒詛,幸福終將成為可能


「人魚之書」中,有兩條故事線—過去與現在。過去的線從憂傷引至憂傷,現在的線,起自憂傷,冀望著引導到希望。而過去的線,其實與現在的線相連結,要解開眼前的結,還需要回到過去探究根源。

故事開頭「現在」的這條線上,我們看到現象—海邊破損的小屋、關切的鄰居、離家的妹妹。隨著故事視角的引導,終會發現這一切現象的成因都有跡可尋。

素昧平生的書商邱奇瓦瑞寄送來一本書給賽蒙,啟發了他對母親這條線的家族史的探討。母親、外婆⋯⋯一路往上,一個個都可說是靠水維生,卻也一個個,都在某年的7月24日自殺—將自己溺死。

賽蒙收到的書,記錄了一個巡迴戲班,戲班裡的人們—皮巴第、瑞茲科娃、阿摩斯、伊凡潔林,一位一位都帶著自己的故事加入了這個戲班,在這當中彼此相識、彼此珍借。

在這一同流浪而彼此熟悉的過程中,相愛發生,卻也引發了恐懼與未來的悲劇。

然而,若果真要追本溯源,悲劇其實來自兩個母親的恐懼—伊凡潔林的外婆,以及瑞茲科娃。

外婆的恐懼來自千百年來,大環境對女人的束縛。裹腳文化不是僅發生在特定年代或特定地區。人們,包括女人自己,長久以來要求女人要恬靜、順從,要神聖、要貞潔。因此,當伊凡潔林的母親未婚生下伊凡潔林,她的外婆僅看見罪。外婆在伊凡潔林身上看見的,是複雜與不潔,於是她用盡所有方法,要除去那不潔,至終帶進無法挽回的悲劇。

瑞茲科娃的恐懼來自童年的不幸經歷,那骨子裡的恐懼,讓她深信伊凡潔林會帶來不幸,於是,僅管沒意識到自己的惡意,她仍以詛咒使那不幸成真。

伊凡潔林(Evangeline)的名字源自夏娃(Eve)。夏娃不僅自己吃了知識善惡樹的果子,也讓她的丈夫吃了,於是人類有了第一步的墮落,然後神進來,將男人女人從「吃的日子必定死」的定命中救拔出來,但應有的罰則仍不可少。人類從此汗流滿面才得糊口,女人從此深受懷胎生產之苦。

人類於墮落後的悲傷一再重演,顯然也不客氣地在阿摩斯與伊凡潔林的痛苦憂傷中再次上演。

瑞茲科娃的詛咒有效且深遠。她想必未曾想過,這詛咒不僅臨及伊凡潔林,也臨及她所愛的阿摩斯的孩子,甚至一代代傳下去。然而,彷彿有股冥冥中的力量要阻止詛咒繼續延續,一路引導,要找到能挖出根源、解除詛咒的人。
僅管過程中充滿了掙扎與心情上的折磨,至少走到故事終站,我們都知道前方果然仍有希望張開雙臂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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