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裡有幾款不花錢、不易上癮(應該)的遊戲,生活煩悶時,偶爾滑開,點個兩下,不到一分鐘,關上遊戲,繼續工作。
總是這樣玩著不花錢的遊戲,遊戲開發商想必也很困擾,於是遊戲內多了些廣告,約莫是app開發商間的彼此互惠(?),玩家若是受哪個廣告吸引,簡單幾下,app下載下來,廠商獲利機會來臨。
每回我忍不住誘惑,下載遊戲,意識到已經玩到上癮後,便趕緊將app刪除,略帶恐慌地。恐慌被吞喫的時間,與大量跳票的日常計畫。
這陣子卻遇到一個怎麼都刪不掉的遊戲。
不,當然不是說這遊戲是個超級病毒,刪除了又會自己跳出來。而是,捨不得刪除,總想著「再玩幾天就好了」。
每一回點開,想著「我玩5分鐘就好」,然後就有無窮無盡的5分鐘花上去。如果不是另一半、小孩時不時的呼喚、需求,生活恐怕從此靡爛到地心。已經很接近地心了。
於是,我想起了《藍色是骨頭的顏色》裡的阿藍。阿藍的望得糖成癮,是不是就像這樣呢?一週半顆、一週一顆、一週兩顆,然後是一天一顆,到一天兩、三顆⋯⋯
顯然,那樣的成癮,比我玩手機遊戲嚴重太多了。
日常生活中,藥物成癮、菸酒成癮、網路成癮、手機成癮⋯⋯的人又何曾少過?
吉拿的母親總是在幫助各式各樣的人度過生命中的困境。當吉拿向母親求救「怎麼幫他?」時,母親的回應卻是「你不能。」
當我們曾經在自己的生命中,試圖幫助什麼人,常常答案也是如此吧。
「一個人會對一個東西成癮,並不只是因為他缺乏他人的愛,或者身邊提供的關懷太少,也不是他沒有朋友,不是你所能想到的任何單一原因。他可能是個看起來什麼也不缺的人,但他關起門來時必須靠注射、吸食那些東西,才能再次走出那道門。」
當我們天真的以為「他必然是缺少xx(xx以任何我們以為能夠給出的代換),所以才會成癮」,試圖給出我們所能、所有的,卻發覺結果只是在嘲笑著我們的自以為是。
(在那許多的無助感受中⋯⋯
是的,我們試著幫助他人,卻發現自己根本無能為力的時候,想要給予幫助的我們,其實極其無助。在那些疲憊、無能、困惑、無力中,我總忍不住慶幸:幸好我信了主耶穌。因為,總會發現:惟有將這些彷徨與無助,帶到主耶穌面前,才真正得到了救贖。
沒有經歷過的,可能對這說法嗤之以鼻;真正經歷過的人,看到這段話,想必會舉雙手贊成「對!真是這樣!」)
作者潘柏霖虛擬出一個奇妙的生物—迷思獸,與特殊的上癮物質—忘得糖與望得糖。
忘得,忘記得到;望得,渴望得到。
忘得糖沒有副作用,望得糖則有著大量的副作用,包括使人上癮。
《藍色是骨頭的顏色》沒有意思要宣揚「忘記」。然而,望得,不斷渴望得著,或許正是人們的寫照吧。一個欲望接連著另一個,然後逐漸帶進上癮,以及大量的副作用。生活中,我們與望得糖成癮者,其實沒有太大的差別。我們想要著這個、想要著那個⋯⋯太多太多的想要,究竟給了我們多少實質的快樂?
然後,我漸漸在好想要什麼的時候,意識到就算真的得到了,恐怕也只會發現「不過爾爾」。就像阿藍所說「快樂一直都是結束在你拿到那支冰淇淋,你握到那模型的當下。」漸漸,有些東西,一旦想起拿到以後的失落感,就不會那麼想要了。不過,永遠都還有大量想要的事物,或許,就是一種所謂的「望得」成癮吧。
於是,不光是書中的成癮患者,我們或許也是:每一天,日復一日地,對抗成癮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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